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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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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子明進京之後直接去了宮裏,待將趙尋的信物交於李越之後,又去劉府拜見了柳岸,將劉璟的家書帶回來,這才算是松了口氣。

從宮裏出來之後,陳子明便去了沈宅,當然不是沈喧現在住著的宅子,而是沈喧讓他暫住的那裏。

陳子明心心念念著想去見沈喧,回去之後火速的洗澡更衣收拾利落,而後便匆匆趕到了沈府。不過這麽一番折騰,到了沈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。

他生怕沈府已經關了門,好在門房還沒睡,而且管家也尚未休息,見他來了還親自出來迎接。

“陳公子,您怎麽來了?”管家驟然見他也頗為訝異。

“回來看看,沈侍郎呢?”陳子明問道。

管家道:“大人他……今日不在府上。”

陳子明一怔:“不在府上?那他去哪兒了?”

“馮公子請他去府上做客,這個點兒還沒回來了,八成今晚要在馮府過夜了。”管家道。

“哪個馮公子?”陳子明眉頭一皺。

“就是安親王的小舅子,王妃的親弟弟。”管家道。

“馮遙?我怎麽不記得沈喧和他還有交情?”陳子明道。

“嗨,剛認識沒多久。”管家道:“陳公子,您是進屋等著我們大人,還是我去幫您傳個話?”

陳子明像是當頭被潑了冷水一般,面色當即便不大好看,開口道:“不必了,我先回了。”

說罷,陳子明便轉身走了。管家摸不著門道,等對方走了也沒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妥。

陳子明十分郁悶的又回了另一處沈宅,可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。沈喧去了別人家裏還打算過夜,身為與沈喧有特殊關系的人,他應該去把人帶回來啊,怎麽能關起門來生悶氣呢?

於是陳子明當即又去了馮府,偏巧他到馮府的時候,府裏的人說沈喧剛走不到一刻,陳子明只得又折了回去。

另一邊,沈喧喝得醉醺醺,但還是回了家。

“大人,您可回來了……”管家見狀忙迎上來,而後吩咐人去弄了醒酒茶。

“哎呀,馮遙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只貓,你是沒見著,真是不賴!”沈喧搖搖晃晃的一邊朝屋裏走一邊道。

“那比著陳公子送您的那只呢?”管家問道。

“那可沒法比,子明送的這只是最好的。”沈喧道。

不一會兒家仆端了醒酒茶來,管家餵沈喧喝了,見對方還沒醉到不省人事,這才開口道:“大人,早些時候陳公子來過一趟。”

“哪個陳公子?”沈喧問道。

“就是陳子明陳公子啊。”管家道。

“騙我,他在北江,怎麽可能回來。”沈喧道。

“是真的,我哪兒敢騙您啊。”管家道。

“他人呢?”沈喧問。

“聽說您不在就走了。”管家道。

“走了?”沈喧道。

管家道:“我說您在馮府,他一聽不大高興,轉身就走了,我說要去叫您,他也不讓。”

沈喧這才算是回過神來,然後楞怔了好一會兒,突然起身道:“壞了,我得出去一趟。”

“哎,大人……穿著件衣服,仔細夜裏著涼。”管家拿著沈喧的外袍追出去,可待他到了門口對方卻已經不見人影了。

沈喧興沖沖的去找陳子明,到了地方才知道陳子明大晚上的又出去了。

折騰到現在,他早已筋疲力竭,再加上又喝了酒,於是也沒再奔波,幹脆在陳子明屋裏的矮榻上睡了。

陳子明跑了一晚上,每回都慢沈喧一步,整整繞了一個大圈子才算是見著人。

他回屋的時候,沈喧已經睡熟了,抱著個枕頭正打著輕微的小呼嚕,聽起來有點像貓。

怪不得這家夥那麽喜歡養貓,這會兒看起來自己就跟個貓似的。陳子明也沒舍得把人弄醒,拿了被子過來將人一包,自己就那麽摟著人一起擠在矮榻上將就著睡了。

沈喧一大早只覺得渾身都窩得難受,自己像是被綁了繩子似的四肢都活動不開,他掙紮著醒過來才發現自己正被人緊緊的摟在懷裏。

經過短暫的楞怔之後,沈喧轉頭看了看,發覺自己身後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陳子明。

由於對方是在身後抱著他的,沈喧想看人就得扭著頭,十分別扭,於是他試圖轉過身來。沒想到陳子明抱得太緊,他掙紮了片刻非但沒掙開,倒是磨磨蹭蹭的把陳子明的小兄弟給蹭的有了反應。

男人原本早晨也會有這種反應,不過這會兒兩人姿勢暧昧,陳子明那裏正不偏不倚的頂著沈喧,這情境怎麽想怎麽讓人臉紅。

就在沈喧不知所措的時候,陳子明醒了。

陳子明也不知是剛睡醒沒有覺察,還是裝傻,就這麽抱著人也不撒手。沈喧雖然有些不好意思,但兩人久未見面,他竟然也十分喜歡這種親密又暧昧的感覺。

“你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沈喧問道。

“天快亮了才回來,找了你一晚上。”陳子明道。

“你回來也不找人通知我一聲,我要是知道你回來,才不會出去亂跑呢。”沈喧道。

“我不回來,你就可以亂跑?”陳子明問。

沈喧忙道:“我沒亂跑,馮遙弄了只稀罕貓,知道我喜歡,就請我去看,我想著不看白不看,就去了。”

陳子明又道:“好端端的,他請你去他家看貓幹嘛?”

“誰知道呢,不過那貓可沒你送我那只好看。”沈喧道。

陳子明聞言總算是面色和緩了些,又問:“他沒要送你?”

話已至此,沈喧也回過味兒來了,嘴角帶了幾分笑意,問道:“你是不是吃醋了?”

“沒有。”陳子明想也沒想便否認道。

“哦,我還想著你要是介意往後就少和他來往,既然你不介意……”沈喧道。

沈喧話未說完,陳子明突然一個翻身,將沈喧壓在了身下。兩人身體緊緊相貼,隔著寢衣,沈喧幾乎能感覺到陳子明那處的熱度,於是心中一蕩,頓時有些心猿意馬。

他昔日曾與李越請教過一些房中之事的經驗,一直想著等陳子明回來了兩人可是試試,如今這情況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,再不有點心思,那可對不住自己。

“想什麽呢?臉紅成這樣?”陳子明居高臨下的問道。

“還說我,你還不是一直頂著我?”沈喧說罷故意頂了頂腰,陳子明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直白,頓時有些騎虎難下。

他原本是想捉弄一下沈喧,沒想到自己倒是被捉弄了。若是比起臉皮,陳子明倒底是比沈喧薄了一些,當即有些掛不住臉,翻身便要起來。

“你等會兒。”沈喧道。

陳子明坐在榻邊回頭看他,沈喧面上帶著紅意,呼吸也明顯有些急促,弄得陳子明一時心癢難耐,心都快跳出來了。

他們兩人雖然已經表明了心意,到底是尚未正式行過雲雨之事,於是都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。更何況先前被下藥的那次一直都梗在兩人心裏,若是不過去這個坎兒,總也別別扭扭的。

陳子明深吸了口氣,伸手覆在了沈喧的手背上。兩人呼吸俱是一緊,只覺肌膚相貼之處十分火熱,便如同要著起火來了一般。

然而就在此時,門外突然傳來了家仆的聲音。

“陳公子,宮裏來了人,在前廳等著呢。”家仆隔著門道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陳子明啞聲道。

“宮裏來人幹嘛?”沈喧問他。

“不知道,我去看看,你再睡一會兒,昨晚喝多了,睡不夠容易頭疼。”陳子明道。

說罷陳子明便起身,而後突然轉過來低頭在沈喧唇上狠狠的親了一下,這才大步離開。

沈喧大口喘著氣,一臉茫然,只感覺方才像是做了個夢一般,生怕夢一醒人又不見了。

陳子明簡單的洗漱更衣之後便去了前廳,招呼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回來了。只這片刻之間,沈喧也起了,正站在臥房門前漱口。

“不睡了?”陳子明問道。

“睡不著了。”沈喧拿過家仆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擦嘴。

這時有家仆端了早飯過來,陳子明便拉著對方坐下道:“過來吃點東西,昨晚喝那麽多酒,肚子該難受了。”

沈喧接過對方盛的粥喝了一口,這才問道:“宮裏人來找你什麽事兒啊?”

陳子明嘆了口氣,先將趙尋一事的前前後後朝沈喧說了一通。沈喧雖然早有耳聞,但沒想到竟然連趙尋的信物都有了,看來趙尋恐怕真的遇到了不測。

“三王爺他……真的已經不在了?”沈喧問道。

“我原來也是這麽想的,不瞞你說,我這次回來便是將三王爺的信物交給陛下。不過昨日陛下心情沈痛未曾吩咐我什麽,今日卻找人帶了話,說三王爺定然還活著。而且原本戴著扳指的那具屍體,已經快要到京城了,陛下卻說要就地掩埋,無需進京了。”陳子明道。

“陛下怎麽知道三王爺還活著,你不是說那扳指是在那具屍體上找到的?”沈喧道。

“可那具屍體,沒人能斷定是不是三王爺的。陛下既然如此篤定,連那具疑似是三王爺的屍體都不要了,我想他應該不是自我安慰,或許他真的與三王爺心有靈犀呢?”陳子明道。

“但願真的是這樣,要不然……陛下往後該怎麽活啊?”沈喧說罷一臉難過。

“別想了,先吃點東西。”陳子明伸手在他手上握了握。

沈喧反手握住他的手,問道:“你還走嗎?”

陳子明道:“今兒就走了。”

“啊?就待一天?”沈喧道。

“前線戰事雖然平息了,可……三王爺還沒有下落,他人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丟的,我不能不管。”陳子明道。

“就不能多待一天?”沈喧問。

“呆的越久,反而越不舍得走。”陳子明道。

兩人四目相對,片刻後,陳子明突然手上一用力,將沈喧往自己懷裏一帶,而後一手摟在沈喧的腰上,傾身便吻住了對方。

沈喧先是一怔,而後便開始回應對方。兩人早飯吃了一半,倒是也沒心思了,抱在一起親了個天昏地暗,知道沈喧有些喘不過氣了,陳子明才把人放開。

“真想現在就把你要了。”陳子明額頭抵著沈喧的額頭,聲音有些沙啞的道。

沈喧雙手在陳子明身上迷戀的亂摸一氣,道:“來啊!”

陳子明被他撩得幾乎要把持不住,但略一猶豫還是守住了理智。他今日便要啟程,總不好把人睡完了就扔下吧。

“今天不行,等我回來……”陳子明道。

“你確定嗎?”沈喧伸手摸了摸陳子明早已硬挺的小兄弟。

陳子明抓住沈喧作亂的手,稍稍後退了一步。

沈喧問道:“你是不是有什麽顧慮?”

陳子明道:“我能有什麽顧慮?”

“那就是你不夠喜歡我?”沈喧問道。

“不喜歡你我還在這兒跟你廢話?”陳子明道。

“那你怕什麽?”沈喧道。

“我不是怕!”陳子明道。

沈喧腦袋裏靈光一閃,突然明白了什麽,問道:“你是不是沒那個過,不會啊?”

陳子明當即大囧,嘴硬道:“我會不會你不知道?”

此話一出,沈喧也怔住了。他倆確實是有過那麽一次的,可那會兒陳子明只是在發洩欲望,兩人都是稀裏糊塗的,沈喧更是毫無反抗之力,被陳子明弄得一身傷,好幾天才下床。

說起來,真不是愉快的記憶。

“沈喧,我不是那個意思,你別生氣。”陳子明忙道。

“我沒生氣,我就是想到那次,實在是太疼了,你這方面的功夫確實讓人不敢恭維。”沈喧道。

陳子明原本便心有顧慮,如今被沈喧一奚落,頓時有些無地自容,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藏起來。

沈喧卻道:“不過我不嫌棄你,功夫都是慢慢練出來的。”

陳子明聞言眉頭一皺,再看沈喧,一臉流氓相,倒像個尋花問柳慣了的花花公子。

“沈喧,你老實說,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幹嘛?”陳子明問道。

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沈喧道。

“只是覺得今日你……過於那個,不像原來那麽矜持了,我有點不習慣。”陳子明道。

“都是男人,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,你不喜歡我這樣?”沈喧道。

“這倒不是。”陳子明道。

“我就是太想你了。你知道嗎?那日收到戰報說三王爺失蹤了,我一夜沒睡,特別後悔讓你去了前線,想著若是能在你走之前,和你多親近親近就好了……”沈喧道。

他當然不能說,自己在對方不在的時候偷偷找李越取過經,否則陳子明的面子可就真沒地兒擱了。

陳子明聞言果然十分感動,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溫柔,他摟著沈喧在對方唇上又親了親問道:“你真想要現在做?”

沈喧面上一紅,點了點頭。

陳子明當即把人打橫抱起,二話不說便放到了榻上。

沈喧勾著他脖子問道:“那你今天還走嗎?”

陳子明埋頭在沈喧白皙的脖頸蹭了蹭道:“我可以入夜再走,這樣就能和你做到天黑。”

“你……唔……”

沈喧還想再說什麽,卻被陳子明親的頓時方寸大亂。這家夥看起來人畜無害,真做起什麽來倒是一點也不含糊。

兩人摸索著做了一次,沈喧有了從李越那裏學來的經驗,再加上陳子明領悟力極好,倒是頗為順利。

於是,當日兩人便在榻上折騰了近一日沒有下來。

直到黃昏的時候,陳子明才著人煮了些粥弄了些清淡的小菜。沈喧累的一點力氣都沒有,陳子明便親自餵他吃了些東西。

入夜後,待沈喧睡下,陳子明又偷偷查看了一番,確認沈喧沒傷著,這才安心的離開。

漓州城有一條穿城而過的河,河水離開城內之後,一直朝東北的方向延續,直繞過城外的群山也沒有斷絕。

城外有做孤山,因為山勢險峻且道路不通暢,所以少有人至,但是山腳下卻有一座孤村,村裏住著三五戶人家,靠種地和打漁養活自己。

孤村朝北不遠處,便是孤山腳下,而穿過漓州城的那條河,恰好也在山腳下流過,倒是讓孤村成了依山傍水的好去處。

此時在河邊,一個農家女正拿著網子撈魚。

不遠處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飛奔而來,人還未曾跑過來,便開始大喊道:“阿姐,那個人活了,那個人活了……”

農家女起身將網子放下,失笑道:“那叫醒了,不叫活了,人家本來也沒死啊。”

“阿姐,你不去看看嗎?”孩童道。

“走吧,我去看看那人有沒有摔傻。”農家女道。

姐弟倆一起拎著魚簍朝村子裏走,一邊走那孩童還喋喋不休道:“爺爺說,那人要是好了沒殘廢,就給你當相公。”

“小孩不懂,別瞎說。”農家女嘴裏嗔怪,面上卻紅了。

“我看那人長得挺俊的,給我當姐夫還行。”孩童繼續道。

女孩笑了笑,沒有應聲。

兩人進了農家,直奔西屋而去。

只見西屋的榻上躺著一個人,那人似乎受了極重的傷,腿上綁著夾板,胳膊和腦袋上還纏著布巾。不過此人看起來應該是昏迷了有些時日了,臉頰上的傷痕看著已經結了痂。

聽到兩人進屋的動靜,那人微微睜開了眼睛,艱難的轉頭朝門口的兩人看了看。此人視線略有些失焦,似乎看不太真切,不知道是昏迷太久還是眼睛原本便有些問題。

“他……怕不是個瞎子吧?”孩童伸手在那人眼前晃了晃。

女孩拍了男孩一下嗔怪道:“別瞎說,你去看看爺爺回來了沒有。”孩童聞言便出去了。

“你醒了?”女孩走到榻邊看著榻上之人道:“能聽到我說話嗎?”

那人微微點了點頭,而後艱難的擡起手,似乎要找什麽東西。女孩見狀以為他要喝水,於是便端著碗不由分說餵了他幾口水。

那人略恢覆了寫力氣,開口聲音嘶啞的道:“扳指呢?”

女孩一臉不解道:“什麽扳指?我們撿到你的時候,你身上沒有扳指啊。”

那人聞言面色一黯,而後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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